第618章，真是活菩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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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老頭面對陌生人時可以裝出硬心腸，面對家人時卻不能忽視他們的話。
而且春妮說得還是真的 ，要不是梧桐，他兒子現在還是單身漢，更別提屋裏還在睡覺的大胖孫子，根本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。
“唉……”黃老頭深深地嘆了口氣，語重心長道：“這事我本來是打算埋在肚子裏一輩子，帶到棺材裏去的。你既然非要聽，那我就告訴你……只是你別抱太大希望了，我見到的仙門和傳聞中的仙門，根本就是兩碼事。”
梧桐困惑地看著他，“為什麽？”
難道世界上有兩個仙門？
看黃老頭一臉不願回憶的樣子，那個仙門好像沒有給他留下一點好印象，只有恐懼和厭惡。
黃老頭剛要張嘴，春妮推著二人道：“天都黑了，外面冷得很，咱們進屋慢慢說，我給你們燉點魚湯去。”
天色已經很暗了，海面上的燈塔亮起火光。
四人進屋，梧桐和黃老頭坐在堂屋裏聊天，春妮張羅著做晚飯，黃大洋則去哄剛睡醒的兒子。
“我聽人說過，仙門需得驚蟄那日出海，遇上風浪，沖進風浪裏才能碰得到，是這樣嗎？”梧桐從頭開始，非常詳細地問過去。
黃老頭點頭。
“找到仙門大概就是這樣，沒什麽技巧可講。我當年之所以會碰上，完全是因為不信邪，跟幾個膽子大的趁大浪天出海，這樣可以捕到平日難得一見的大魚，可是沒想到……唉，出去十幾個人，只有我一個人回來。”
梧桐暗暗咂舌，問：“那你是什麽時辰看見的仙門？”
“這個我也不清楚，只記得天亮得很……那時我們的船已經破了，我一個人抱著塊破木板在海上飄，明明看見太陽就在前頭，身後邊卻有個更亮的東西，回頭一看，就看見一堵大浪朝我撲過來……”他回憶起往事，兩眼發直，雙手筆劃著說：“那個浪頭可真是大啊！我這輩子出海過無數次，就沒見過那麽大的浪，像座山一樣。我心想這次死定了，我肯定回不去了，我的婆娘肯定也要帶著兒子改嫁了。可是就在我閉著眼睛等死的時候，卻一直聽不到浪頭砸下來的聲音，反而好像有人在說話。”
“說話？”
“嗯。”
“說了什麽？”
“這哪兒想的起來啊？當時根本就沒心思聽，睜開眼睛偷偷瞧，只看見哪裏都是白茫茫一片。我以為我死了，但是陰曹地府也不是這模樣啊，閻王爺呢？牛頭馬面呢？我想跑，偏偏兩條腿軟得像面條，站都站不起來。還沒等我回過神，幾個渾身雪白的鬼就跑過來，把我抓住，不知道給我用了什麽東西，我就睡過去了。”
黃老頭用了將近半個時辰，對梧桐形容出一個白色地獄。地獄裏都是渾身雪白的鬼，以及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。
他每天被鬼綁在一張白床上，不得下地。他們吸他的血，切他的肉，朝他骨頭裏打釘子，以折磨他為樂趣。
每當他想反抗時，他們就會用一個面具罩住他。之後他的魂魄就會被那張面具奪走，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，要過很久很久才能恢覆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個白色地獄究竟被關了多少時間，根據後來回到家的時間推算，起碼有三個月。
在這段時間裏，他一天都沒放棄過要回來，終日躺在床上苦苦等待機會。
終於有一天，他們忘記了綁他，他跳下床在地獄裏逃竄，一路奪過無數惡鬼，沖到一個擺滿死人的地方。
那些死人估計都是被惡鬼折磨死的，他害怕自己也會變成那樣，躲在角落裏動都不敢動。
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看見有人給他開了一扇門，他走進去，海水包裹住他，原來是回到當初失事的大海裏。
之後事情的發展便如同老太太所說，他歷經千辛萬苦游回家。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從仙門裏回來，可是由於那裏給他留下的記憶太過恐怖，他決定對誰都不說，並且當有人要在驚蟄天出海時，必定全力阻攔。
梧桐聽完後，難以想象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。
白色的地獄，白色的鬼，吸血割肉……
怎麽這些特點組合起來，讓她有一種熟悉感？她可是從未見過天門的。
這種恐怖的地方，怎麽會被人謠傳成仙境呢？
但是看黃老頭的表情，又不像在撒謊……
見她面露糾結，黃老頭擲地有聲地說：“我剛發誓，我說得話裏沒有半句是謊話，要是我騙了你，老天爺罰我一輩子都吃不了魚……總之你要是不信我的話，那你就盡管去試試。那個地方進去容易，出來可就難了。”
梧桐為難道：“可是我要救人……”
“那種地方，你送他去不是讓他死嗎？要是真的沒救了，那就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幾個月，讓他舒舒服服的走，別受這種罪了。”
梧桐有苦難言，站起身對他鞠了個躬。
“今天有勞您了，來日倘若有機會，我一定湧泉相報，再會。”
她說完就朝外走，黃老頭看著她的背影，總覺得有什麽事忘記了。
梧桐走後沒多久，春妮端著一大碗香噴噴的魚湯出來，看著空椅子好奇道：“誒，梧桐大人去哪兒了？上茅房去了嗎？”
黃老頭猛然想起兒媳留她吃飯來著，不好意思地說：“她、她走了……”
“走了？我不說了一起吃飯的嗎？怎麽讓她走了！”春妮急急忙忙跑到院外，看著黑乎乎的村子，擔心不已，“她連一盞燈都沒有，怎麽回去啊。”
黃老頭羞愧得要鉆到地裏去，黃大洋抱著兒子走出來，對媳婦道：“你也別怪爹了，人家那麽厲害的一個人，不想吃還能留得住麽？咱自己吃吧。”
春妮惋惜不已，卻也沒有辦法，走回堂屋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覺得底下硌得慌，伸手一摸，摸出兩錠白花花的銀子。
不多不少，正好二十兩。
天上不會掉銀子，地裏也不會長銀，這兩錠是誰留下來的不言而喻。
一家人呆呆地看著那兩個銀錠，春妮感嘆道：“真是活菩薩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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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唉……”黃老頭深深地嘆了口氣，語重心長道：“這事我本來是打算埋在肚子裏一輩子，帶到棺材裏去的。你既然非要聽，那我就告訴你……只是你別抱太大希望了，我見到的仙門和傳聞中的仙門，根本就是兩碼事。”
梧桐困惑地看著他，“為什麽？”
難道世界上有兩個仙門？
看黃老頭一臉不願回憶的樣子，那個仙門好像沒有給他留下一點好印象，只有恐懼和厭惡。
黃老頭剛要張嘴，春妮推著二人道：“天都黑了，外面冷得很，咱們進屋慢慢說，我給你們燉點魚湯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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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進屋，梧桐和黃老頭坐在堂屋裏聊天，春妮張羅著做晚飯，黃大洋則去哄剛睡醒的兒子。
“我聽人說過，仙門需得驚蟄那日出海，遇上風浪，沖進風浪裏才能碰得到，是這樣嗎？”梧桐從頭開始，非常詳細地問過去。
黃老頭點頭。
“找到仙門大概就是這樣，沒什麽技巧可講。我當年之所以會碰上，完全是因為不信邪，跟幾個膽子大的趁大浪天出海，這樣可以捕到平日難得一見的大魚，可是沒想到……唉，出去十幾個人，只有我一個人回來。”
梧桐暗暗咂舌，問：“那你是什麽時辰看見的仙門？”
“這個我也不清楚，只記得天亮得很……那時我們的船已經破了，我一個人抱著塊破木板在海上飄，明明看見太陽就在前頭，身後邊卻有個更亮的東西，回頭一看，就看見一堵大浪朝我撲過來……”他回憶起往事，兩眼發直，雙手筆劃著說：“那個浪頭可真是大啊！我這輩子出海過無數次，就沒見過那麽大的浪，像座山一樣。我心想這次死定了，我肯定回不去了，我的婆娘肯定也要帶著兒子改嫁了。可是就在我閉著眼睛等死的時候，卻一直聽不到浪頭砸下來的聲音，反而好像有人在說話。”
“說話？”
“嗯。”
“說了什麽？”
“這哪兒想的起來啊？當時根本就沒心思聽，睜開眼睛偷偷瞧，只看見哪裏都是白茫茫一片。我以為我死了，但是陰曹地府也不是這模樣啊，閻王爺呢？牛頭馬面呢？我想跑，偏偏兩條腿軟得像面條，站都站不起來。還沒等我回過神，幾個渾身雪白的鬼就跑過來，把我抓住，不知道給我用了什麽東西，我就睡過去了。”
黃老頭用了將近半個時辰，對梧桐形容出一個白色地獄。地獄裏都是渾身雪白的鬼，以及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。
他每天被鬼綁在一張白床上，不得下地。他們吸他的血，切他的肉，朝他骨頭裏打釘子，以折磨他為樂趣。
每當他想反抗時，他們就會用一個面具罩住他。之後他的魂魄就會被那張面具奪走，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，要過很久很久才能恢覆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個白色地獄究竟被關了多少時間，根據後來回到家的時間推算，起碼有三個月。
在這段時間裏，他一天都沒放棄過要回來，終日躺在床上苦苦等待機會。
終於有一天，他們忘記了綁他，他跳下床在地獄裏逃竄，一路奪過無數惡鬼，沖到一個擺滿死人的地方。
那些死人估計都是被惡鬼折磨死的，他害怕自己也會變成那樣，躲在角落裏動都不敢動。
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看見有人給他開了一扇門，他走進去，海水包裹住他，原來是回到當初失事的大海裏。
之後事情的發展便如同老太太所說，他歷經千辛萬苦游回家。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從仙門裏回來，可是由於那裏給他留下的記憶太過恐怖，他決定對誰都不說，並且當有人要在驚蟄天出海時，必定全力阻攔。
梧桐聽完後，難以想象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。
白色的地獄，白色的鬼，吸血割肉……
怎麽這些特點組合起來，讓她有一種熟悉感？她可是從未見過天門的。
這種恐怖的地方，怎麽會被人謠傳成仙境呢？
但是看黃老頭的表情，又不像在撒謊……
見她面露糾結，黃老頭擲地有聲地說：“我剛發誓，我說得話裏沒有半句是謊話，要是我騙了你，老天爺罰我一輩子都吃不了魚……總之你要是不信我的話，那你就盡管去試試。那個地方進去容易，出來可就難了。”
梧桐為難道：“可是我要救人……”
“那種地方，你送他去不是讓他死嗎？要是真的沒救了，那就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幾個月，讓他舒舒服服的走，別受這種罪了。”
梧桐有苦難言，站起身對他鞠了個躬。
“今天有勞您了，來日倘若有機會，我一定湧泉相報，再會。”
她說完就朝外走，黃老頭看著她的背影，總覺得有什麽事忘記了。
梧桐走後沒多久，春妮端著一大碗香噴噴的魚湯出來，看著空椅子好奇道：“誒，梧桐大人去哪兒了？上茅房去了嗎？”
黃老頭猛然想起兒媳留她吃飯來著，不好意思地說：“她、她走了……”
“走了？我不說了一起吃飯的嗎？怎麽讓她走了！”春妮急急忙忙跑到院外，看著黑乎乎的村子，擔心不已，“她連一盞燈都沒有，怎麽回去啊。”
黃老頭羞愧得要鉆到地裏去，黃大洋抱著兒子走出來，對媳婦道：“你也別怪爹了，人家那麽厲害的一個人，不想吃還能留得住麽？咱自己吃吧。”
春妮惋惜不已，卻也沒有辦法，走回堂屋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覺得底下硌得慌，伸手一摸，摸出兩錠白花花的銀子。
不多不少，正好二十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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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人呆呆地看著那兩個銀錠，春妮感嘆道：“真是活菩薩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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